顧今越臉色漲紅：「……」

　　「太冒險了，還是你的安全更重要。」

　　孔蜜雪看著他，目光盈盈：「你是在關心我嗎？」

　　顧今越目光深深地看著她，心裡不是一無所動。

　　可是他心裡已經先有了童畫。

　　如果沒有童畫……

　　他們或許能一起。

　　但這個世上沒有如果。

　　「這個孩子，你生或是不生，我都會和你離婚。」

　　「孩子留不住我。」

　　顧今越自認為說的很殘忍，也狠狠的傷害了她。

　　孔蜜雪心裡確實不痛快。

　　前世顧今越懷疑雙胞胎不是他的。

　　卻又以孩子為借口不同意和童畫離婚。

　　若是顧今越願意離婚。

　　她也不是非要賣了童畫。

　　讓童畫看著她睡她的床，住她的房，用她的男人，打她的孩子……

　　卻什麼都無能為力，沒辦法反抗。

　　這不是更有趣嗎？

　　而現在顧今越卻告訴她，即便有了孩子。

　　他也要跟她離婚。

　　孔蜜雪不願意承認，前世在顧今越的心裡，童畫也比她重要。

　　「你可能不知道，我的身體不能生孩子，也不容易受孕。」

　　這輩子孔蜜雪也不知道。

　　但上輩子孔蜜雪是檢查過身體的。

　　她的身體不容易受孕。

　　所以孔蜜雪聽傅嶠說，有七成把握讓她順利生下孩子時。

　　她才狠狠的心動了。

　　如果她自己能有孩子。

　　她又何必去照顧別人的孩子？

　　她的一切，又何必留給別人的孩子？

　　顧今越對這話，不置可否。

　　一次就懷孕了，還叫不易受孕？

　　孔蜜雪眸色微動，眼底深處似乎浸著一點溫柔，

　　「我想生下來，不光是因為你，也因為我自己。」

　　顧今越沉默了很久。

　　如果孔蜜雪想生孩子，他還可以勸她離婚後和別人生。

　　可孔蜜雪說她不易受孕……

　　還是孔蜜雪先開了口，「就算是懷孕了，我答應你的也不會改變。

　　我同意離婚，孩子跟著我姓孔好了。」

　　顧今越脫口而出，「不行！孩子得姓顧！」

　　孔蜜雪看著他，微微笑起來。

　　似乎很高興他能讓孩子姓顧。

　　顧今越又沉默了下來。

　　再看知青點前院菜畦旁。

　　——是王芳和傅嶠。

　　傅嶠沒有隱瞞王芳，他將孔蜜雪中毒的事告訴了她。

　　若孔蜜雪沒有心臟病，他也就直接說了。

　　黃泉這種毒會讓人的身體機能和懷孕一樣的反應。

　　也就是說，隨著月份增加。

　　孔蜜雪的肚子是會大起來的。

　　裡面當然不是孩子，是一些膿液之內的東西。

　　知道自己懷孕，肚子大起來沒什麼。

　　若是知道自己沒有懷孕，肚子卻一天天大起來……

　　正常人在這種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恐懼和不安中，都會難以承受。

　　更別說孔蜜雪還是一個心疾患者。

　　「現在……現在……不能……流掉嗎？」

　　王芳顫抖了好一會才說了出來。

　　傅嶠搖了搖頭，「流產會造成血崩，我也救不了。」

　　王芳臉色慘白，眼裡卻流露出了兇狠刻毒之色。

　　「孔……琳琅……知道了？」

　　「是不是她……害的？」

　　王芳問的是孔琳琅是不是知道孔蜜雪的身世了。

　　她總覺得孔琳琅對孔蜜雪的態度有些古怪。

　　傅嶠臉色冷了下來，「不是。」

　　王芳更怒了，「你憑什麼說不是！」

　　說的一句順是順，但沒一個字能聽出來。

　　傅嶠沉默是金。

　　在王芳跟前，傅嶠的態度比在任何人面前都冷淡。

　　王芳心裡火燒火燎的難受。

　　為什麼他們都對孔琳琅這個賤人不一樣！

　　「她是……你的親生……女兒！」

　　「你得幫……幫她！」

　　傅嶠：「我會盡我所能的救她。」

　　傅嶠的保證還是有些作用的。

　　王芳心裡微安，也冷靜了下來。

　　「誰害的……她？」

　　誰會用這麼歹毒的東西害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？

　　傅嶠：「不知道。」

　　王芳想到了什麼，心裡微微一變。

　　難道是因為蘇家的黃金？

　　對方以為雪兒是蘇起的女兒。

　　所以下此毒來威脅蘇起出面救他自己的女兒？

　　該死的狗東西！

　　怎麼不去給孔琳琅下毒？

　　是不是也代表蘇起……要來了？

　　王芳心裡一緊，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。

　　她現在這個樣子……

　　孔琳琅這時已經從後院出來。

　　王芳轉頭就看到了年過四十依然頭髮蓬鬆烏黑，身材高挑，甚至臉上都沒有發腮的孔琳琅。

　　轉眼間，王芳臉色更扭曲了，連心臟的地方都微微刺痛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