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司今天按時下班。

　　在下班的人群中有些顯眼。

　　一路上不少人打招呼。

　　「顧局!」

　　「顧局！」

　　……

　　顧司微微頷首，腳步加快。

　　身後的人都在議論。

　　「今天顧局怎麼回去的這麼早？」

　　「大概是有什麼事吧？我聽門衛高叔說平時顧局都是天黑了才離開。」

　　「看他臉色，好像是什麼好事。」

　　「會不會談對象了？」

　　「我今天好像聽說蘇縣長家的女兒去找他了。」

　　……

　　顧司住的地方也是縣政府的家屬院。

　　距離並不遠，走路十幾分鐘的路程。

　　家屬院裡，像顧司這樣年輕還沒結婚的男同志也是香餑餑。

　　不少人都惦記著給顧司說個對象。

　　「小顧！我下午的時候，好像看到一個小姑娘去你家了？」高老太看到顧司回來，搬著小馬紮追了過去。

　　說完還回頭跟老姐妹們打個招呼，她先走了！

　　顧司腳步加快：「高奶奶，您眼神真好使，一點沒看錯。」

　　高老太隻能提著小馬紮，踮著小腳跟著。

　　「這姑娘哪家的？長得可真俊！」

　　顧司這就有話說了，「我家的。」

　　高老太上趕著問：「你家親戚？小侄女？」

　　顧司這就不高興了，說妹妹，他還能理解。

　　說侄女？

　　他和畫畫差距有這麼大？

　　不過想到他還有一個比童畫年紀還大的親侄子。

　　頓時臉黑了。

　　「不是親戚，不是侄女。」

　　高老太心裡咯噔一下子，「不會是你對象吧？」

　　高老太是縣裡高書記的老娘，在縣委家屬院裡的家屬裡面挺有臉面。

　　平時就愛做些給人牽線拉媒的事。

　　這次，高老太是打算把林主任家的乾女兒秦霜說給顧司。

　　雖說林谷堂的名聲不好，但秦霜是個好姑娘。

　　還是個高中老師，長得也漂亮。

　　和顧司多般配！

　　顧司道：「不是。」

　　高老太心裡鬆了一口氣，她還以為是小顧的對象呢！

　　人家秦霜可是相中了小顧，隻要小顧答應，兩人就鐵定能成!

　　「我還以為……」

　　顧司又接著說：「是我愛人。」

　　高老太愣住了，小腳停了一會就徹底跟不上了。

　　「小顧！小顧！你等會！」

　　顧司停下了腳步，等高老太氣喘籲籲的跟過來。

　　「你說那小姑娘是你愛人？」

　　顧司春光滿面的點頭。

　　他知道老太太愛好給人保媒。

　　他就不給老太太添麻煩了。

　　婚姻大事，他自己解決了。

　　高老太：「可是你怎麼沒說？」

　　顧司：「好像沒人問我這個事。」

　　他來縣委也沒多少天。

　　還真沒人當他面問過是不是成家了。

　　高老太這才想起來，有關小顧沒成家，沒對象的事，都是她自己聽人說的。

　　對方家裡小輩就是隆平公社裡頭上班的。

　　她這才沒問當事人，就當做是真的了。

　　高老太也記得對方說小顧眼光高，誰也瞧不上。

　　別是故意找個姑娘來糊弄她的。

　　「真是你愛人？年紀那麼小？」

　　顧司迫不及待的想回家，「要不您跟我回家看看？」

　　他隻是客氣一句。

　　誰想到高老太一口答應下來，「也好！」

　　顧司：他這嘴真是太快了！

　　老太太也太不見外了！

　　顧司開門進屋，撲面而來的是山間花卉的芬芳。

　　呼吸中，連空氣都格外的清新。

　　進屋幾步就看到客廳兩個木櫃上的花瓶裡。

　　一邊是開的半開半合的高山百合。

　　一邊是盛開的高山鳶尾花。

　　「我回來了！」顧司聽到了廚房的動靜，高聲說了一聲。

　　童畫聽到動靜，從廚房探出頭，手裡還拿著鍋鏟。

　　「回來啦！再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！」

　　顧司整個人都柔和起來。

　　這一幕自從他結婚後，就一直在期盼。

　　高老太被顧司忘了。

　　童畫看到了她，「這位阿姨是？」

　　高老太聽到稱呼，頓時眉開眼笑起來。

　　「小顧家的，我可不年輕了，小顧都叫我奶奶。」

　　童畫聽對方喊她小顧家的，心裡湧出一股甜蜜。

　　臉上不知不覺的飛起一抹紅暈。

　　有些不好意思的埋怨一句顧司，「我替他給您道歉，您這麼年輕，他還喊你奶奶。

　　也就您大度，不跟他計較，換成別人，多少都得損他幾句。」

　　童畫平時在大隊裡，遇到的長輩，因為長期在地裡幹活。

　　大部分看起來都比實際年齡大一點。

　　其實人家真實年齡沒她想的那麼大。

　　這位前輩精神頭很好，頭髮烏黑，沒有一根白頭髮，梳的光滑水溜，整整齊齊。

　　且她還皮膚挺白，沒那麼多褶皺，看起來是真年輕。

　　高老太活了六十多歲。

　　小姑娘說的是真話，還是客氣話。

　　她還是能聽出來的。

　　更何況小姑娘不認識她是誰。

　　範不著跟她一個老太婆說好聽的。

　　這麼一想，高老太就更高興了。

　　「哈哈哈哈哈，這小姑娘說話我愛聽。」

　　高老太也是個爽快人，「小顧啊，以後你就喊我高姨。」

　　顧司：「……」

　　幾句話的功夫，他就長了一輩。

　　和高書記一個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