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0章 為夫懼內
姜川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,火統啊......
那可真是個好東西呢。
這種東西他從前也在西洋商人的口中聽到過,說是比弓箭要易於使用,殺傷力也強勢得多。
可西洋人將這火統看得極為嚴密,決不允許外鄉人持有。
若是宣王研究出了這東西,那大雍的朝堂隻怕是要天翻地覆的變化了。
姜川腳步未停,邁步出了養心殿,便往宮門口的方向走去。
上馬車時,又似有若無的往東宮的方向瞥了一眼,旋即又收回視線,吩咐車夫回府。
......
彼時。
蕭景弋已經回到蕭國公府,順便換了身衣裳。
姜令芷也早已收拾妥當,正要叫他一起出門時,蕭景弋就像是壓根忘記了這回事一樣,隨意的拿起一本書開始看起來。
姜令芷咳嗽一聲,提醒道,「夫君,該出門了。」
「出門?去哪兒?」
姜令芷眨了眨眼,「去姜家啊。」
「喔,忘了跟你說了,我今日沒空,」蕭景弋一本正經的靠在椅背上,懶散的說,「很忙的。」
看姜令芷蔫了,他才意有所指道,「但若是阿芷給些甜頭,為夫也可以有空。」
「......」
姜令芷深吸口氣,「蕭景弋,你都當爹的人了,一天天的怎麼這麼多花樣!」
「我就是花樣多,才能這麼快當爹的。」
姜令芷:「......」
她無語地白了他一眼,直接湊過去,把他手中的書抽掉扔在一旁,而後跨坐在他腿上,伸手挑起他的下巴,就好像是惡霸在調戲良家婦女一樣,湊過去,在他唇上咬了一口。
姜令芷眯了眯眼,「你好好說,去不去?」
春日的陽光正好,透過窗楹落在蕭景弋的眉眼之間,將他如金似玉的臉上渡上一層難得的溫柔。
他擡手扶住姜令芷的後腦勺,傾身將這個吻還了回去,「去呀。」
說罷,還要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,輕聲道,「為夫懼內,夫人的吩咐,不敢不聽的。」
「......」
姜令芷挑了挑眉,「這麼怕我?」
蕭景弋苦著一張臉:「怕你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。」
姜令芷一頓,摟住他的脖子小聲道:「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,你怎麼還記仇?」
說到這,她又有些憂愁:「唉,我也好怕。」
蕭景弋安慰她:「到底是你親爹,有什麼好怕的?他如今疼你還來不及呢,難道你怕他拎起鞭子也抽你一頓?」
姜令芷疑惑道,「我二哥什麼時候又挨打了?」
說罷,又嘆了口氣,「你說我二哥也是考中榜眼的人啊,怎麼那麼笨呢。」
「不怪你二哥笨,是你爹心思深沉,「蕭景弋提議道,「若不然,我叫管家再準備些核桃,給你二哥補補腦。」
姜令芷遲疑了一下,還是拒絕了,「既然我爹那麼聰明,他肯定早想到這事了,我二哥應該吃了不少了。」
蕭景弋隻好作罷。
二人鬧了這麼一會兒,姜令芷也沒有那麼緊張了,這才出門往姜家去。
從武成王府到姜府並不遠,乘著馬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。
姜川此刻還未回來,姜府的管家在門口垂手等候,見到姜令芷後也並不驚訝,顯然是早就得了吩咐,恭敬道,「大小姐,姑爺,請進。」
姜令芷略點了點頭,蕭景弋牽著她的手指,邁過姜家的門檻,兩人一起到了花廳。
管家上了熱茶,「老爺還未回府,請大小姐和姑爺略坐一會兒。」
姜令芷嗯了一聲,管家便沒再多話,退了下去。
沒一會兒,姜潯先回來了。
他衣裳都懶得換,三步並兩步衝進花廳,咧著嘴就開始樂,「喲,什麼風把我的王妃妹妹給吹來了?」
而後又虛虛地伸手摸了摸姜令芷的肚子:「叫舅舅。」
蕭景弋才喝進口中的茶水盡數噴了出來。
姜令芷滿頭黑線:「姜潯,你清醒一點!孩子眼下才不過才兩個月大。」
她伸手比了個花生粒大小的樣子,「牧大夫說了,兩個月大,眼下也就這麼大點。」
姜潯不管不顧地胡說八道:「萬一我外甥就是天賦異稟呢?」
姜令芷無語:「......你死心吧!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現在就叫你舅舅的!」
姜潯嘿嘿傻笑兩聲,自顧自的在姜令芷對面坐下,「小爺我當然知道!我這不是高興嘛!一想到再過些日子,便會有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抱著我的腿奶呼呼地喊我舅舅,我就喜歡的不得了!」
「喜歡就自己生,」蕭景弋瞥了他一眼:「沒記錯的話,你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。」
姜潯斜了他一眼,攤了攤手:「我一個大男人可生不出來。」
姜令芷瞪大眼睛,滿臉難以置信:「不是吧二哥,你年紀輕輕的,就不行了?」
蕭景弋唇角含笑,輕咳一聲,「牧大夫倒也擅長治男科。」
姜潯:「......」
他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看了看姜令芷,又轉頭看向蕭景弋,簡直氣得要跳腳:「......你們兩口子腦子有毛病啊!」
姜令芷和蕭景弋互相對視一眼,惡趣味地一起笑了。
姜潯也不可能真跟他們一般見識。氣完之後,又坐直了身子,正色道:「阿芷,自打你成婚後,這還是頭一次帶著蕭景弋正兒八經的回府來,怎的,可是有什麼要緊事?」
姜令芷頓了頓,把舞陽公主私下到武成王府找她的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。
姜潯聽得皺起了眉:「當真嗎?」
姜令芷道,「寧可信其有吧。魏錦死的突然,許多東西沒有斬草除根。她若是真給周貴妃留下了這種法子,那宣王手裡說不好也有什麼能翻身的寶貝。若是宣王再崛起,那便更不好對付了......倒不是怕他們,隻是藍卿姑娘實在無辜,不該折在這些算計裡。」
說到這裡,她又問姜潯,「對了,你近來有沒有給姜澤通信?藍卿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嗎?他連自己未婚妻都護不住嗎?」
姜潯很想說,怎麼能連名帶姓地喚姜澤呢?
那是我們大哥!
但話到嘴邊,又咽了下去。
唉......阿芷和大哥之間,到底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,當初大哥要把阿芷扔下懸崖,這也實在無法原諒。
大哥自己打的結,還是讓他自己來解開罷。
姜潯收住思緒,「倒是寫了信,說會回來參加我的婚宴。估摸著再有十來日也就回來了。」
他想了想,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,「......不過說起來,他的信裡,倒是沒提有一個字提到藍卿的。」
「那倒是古怪,」蕭景弋淡聲道,「姜澤腦子一根筋,他這樣的人,可不像是會做出始亂終棄這等行徑的。」
「確實,」姜潯認可的點點頭,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「我大哥這裡不轉彎的。」
姜川一下馬車就聽府裡的管家說,姜令芷和蕭景弋已經過來了,正在書房旁的花廳坐著。
他一時有些意外和驚喜,匆忙換了衣裳,便朝前廳走過去。
然後就毫不意外地聽見自己那腦子不好使的小兒子,在罵另一個腦子不轉彎的大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