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呢？”

　　郝長安垂眼看她。

　　夜色昏暗中，他隐約能瞧見那張清麗動人的臉蛋，睫翼撲閃着，恍若是迷惑人心的仙蝶。

　　他的小蝴蝶。

　　“我說……”

　　謝樂芙小聲問：“郝長安，你不是端方君子嘛？你教我念書，怎麼能……”

　　溫熱的氣息又靠近了幾分。

　　謝樂芙話音一滞，“你該不會是要…親我吧？”

　　郝長安嗓音低啞了些：“你猜。”

　　“郝長安。”

　　謝樂芙不禁攥起了拳，“你我并不般配的。”

　　郝長安身軀一頓。

　　“你……學識高，相貌好，家世不錯，性情也不錯，又很聰明，比很多很多人都厲害。”

　　謝樂芙慢吞吞道：“而我呢，性子暴躁，相貌說漂亮也不算是萬裡挑一，比不得我二嬸嬸國色芳華，性情讨人喜歡，

　　也比不得賀姐姐有主見有一技傍身，更比不得張姐姐，她在戰場上披荊斬棘，很厲害，

　　郝長安，就連我謝家姑娘的身份，也是父母親和二叔給我的，我什麼都拿不出手。”

　　“謝樂芙，你沒有你想象中那般差。”

　　夜色中，男聲沉寂許久，才緩聲說：“為何總将自己想得這般差，卻将旁人想得那般好？”

　　謝樂芙懵了下，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　　“我沒你想象中那般好。”

　　郝長安盯着她，眸底翻騰的黯色，在寂夜中顯得那般微不足道，卻又波濤洶湧，直勾勾地，纏繞着她。

　　“我也有很多…很多不足，也有很多不可告人的…秘密。”郝長安道。

　　謝樂芙咬着唇瓣，“所以呢？”

　　“所以。”

　　郝長安傾身下來，眼底無法盡情傾訴的情與念，似通過阒然的空氣，遞了過來。

　　“别因為你那些多餘的想法，就離我太遠。”

　　謝樂芙攥着裙擺，“郝長安，你……”

　　郝長安俯身下去，唇在靠近她毫厘之際，又遲疑地停了下來。

　　謝樂芙，終究要比他年紀小一些。

　　心性尚且稚嫩，他是不是…太操之過急了？

　　“——”

　　唇上忽然一軟。

　　郝長安隻嗅到清甜的香氣，猛地撲了過來，小力的啃噬，輾轉反側。

　　他呼吸一滞，緊随起來的，是理智瀕臨崩潰的決堤口。

　　“謝……”

　　他的後脖頸搭上一雙柔弱無骨的手，帶着他的腦袋，往前倒。

　　不禁沉醉。

　　主動權交到了郝長安的手裡。

　　畢竟男女力量過于懸殊，謝樂芙才主動半晌，就被沉重的身軀給牢牢壓住。

　　郝長安的呼吸比起平日粗重許多，分明隻是一個吻，卻讓他沉迷其中，無法自拔。

　　或許是這幾年來，日日夜夜的肖想。

　　真到了這一刻，他腦子裡幾乎是一片空白。

　　腦子裡隻剩下兩個字。

　　占有。

　　他端着、冷靜着太久了。

　　謝樂芙這半晌主動，叫他徹底破防，不知何為禮制規訓。

　　腦子裡繃着的一根弦，已經到了崩裂的最終點。

　　可他不能亂。

　　不能跟着謝樂芙胡鬧。

　　在他心裡，遠遠有淩駕于情與欲之上的。

　　“阿芙……”

　　他強迫自己退開，吐出一口熱息，啞聲問：“現在，咱們是什麼關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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