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P 1073 不願放手(2)
車一直開到慕斯公寓,舒年解開安全帶,“我先下去了。
”
“等等。
”夜晏叫住她。
舒年回過頭。
“考試通知結果怎麼樣?
”
舒年心裡揪了一下,隐隐有些疼,但還是點了下頭,“錄取了。
”
“哪所學校?
”
舒年有片刻的遲疑,才道:“……傅醫生念的那所學校。
”
夜晏目光深沉的看着她,那眼神讓舒年心裡也沒有底,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覺到什麼了。
但是,最終,夜晏隻是道:“嗯,上去吧。
”
舒年‘嗯’一聲,推開車門下去了。
等到她上了樓,下意識往下看去,腳步一頓。
夜晏此刻竟然還在樓下,沒有立刻走。
他正仰首坐在車裡,怔忡的出神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舒年薄唇抿緊,又站在長廊上等了一會兒,夜晏這才緩緩把車開動,離開了小區。
“怎麼站這兒了?
”桂嬸這會兒從屋子裡出來去隔壁借東西,就看到站在長廊上發呆的舒年。
舒年回過身來,找回點心神,挽着桂嬸的手往屋裡走。
桂嬸看她,“精神還是不好,昨晚喝了多少酒?
”
“就一點點。
”
“哪像一點點的樣子!
”桂嬸輕斥一聲,話裡都是疼惜。
舒年笑笑,不再說話了。
晚上,桂嬸做了很多好吃的。
舒年在廚房裡幫忙。
她好幾次從廚房裡探頭往外面看,看到父親舒達夫正坐在廳裡看電視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總覺得他今晚的興緻不是很高,情緒也不算好。
舒年悄悄問桂嬸是怎麼回事,桂嬸也搖頭低聲說不知道,已經這副樣子兩三天了。
舒年想起一個人,神色暗了許多。
該不會是明婉君找過來過吧?
說起來,她這幾天都沒有出現……
舒年心裡隐隐有些疼。
呵,應該已經打退堂鼓了吧?
也是,一開始就可以抛棄的女兒,又值得她費多少神呢?
——
6點半開餐,一桌子好菜。
舒年給父親喂飯,舒達夫沒吃幾口,明顯是郁郁寡歡。
舒年有些小心翼翼,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問。
桂嬸開口問:“錄取通知書來了沒有?
”
舒年‘嗯’一聲,歎口氣,“但是沒發揮好,所以錄取的學校是m國。
”
“能錄取就是好事啊。
我問過隔壁小王了,m國的那所學校可也是國際名校。
能念就很不容易了。
”桂嬸一臉的欣慰。
舒年看一眼舒達夫,“桂嬸,我想帶着我爸一起過去。
”
“那哪成?
你爸這身體根本沒法上飛機,再說,過去還得辛辛苦苦的倒時差。
你爸這身體承受得來嗎?
”
舒年默了。
桂嬸這話,字字在理。
“你啊,就好好念你的書吧。
有我在,你還擔心什麼?
等你爸身體再恢複一些,我就帶他一起過去,總不至于要分開好幾年。
這行了吧?
”
這确實是可行,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。
那所學校每一年都有很豐厚的獎學金,成績和表現極其優秀的可以申請減免費用,如果她申請到,再加上偶爾做些兼職,她的生活就不會那麼拮據。
舒年和向沐陽離婚的時候,拿到一筆豐厚的錢,可是,那錢也不過是賬面上的,至今沒有落實。
而且,哪怕是真的落實了,她也不會花他的一分錢。
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,舒達夫突然開口說話,說得不是很清晰,隻是啊啊幾聲,手在空中揮動着。
舒年一聽,就聽明白了。
桂嬸道:“你爸問你,去念書了,沐陽那邊要怎麼交代。
”
舒年沉默了,有一瞬的安靜。
和向沐陽離婚的事,遲早是要說的,倒不如是現在……
下定了決心,正要開口說這件事,隻聽舒達夫繼續含糊不清的道:“我聽說,沐陽要再婚了。
”
“什麼?
”桂嬸驚訝不已,重複道:“再婚?
”
舒年這下子明白為什麼父親一直情緒不高了。
原來,他是早就知道了。
但見他情緒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激動,她舒了口氣。
“對方肚子已經大了,有幾個月的孩子了,是該要結婚了。
”舒年淡淡的接話。
顯然,舒達夫都不知道向沐陽的未婚妻懷孕的事。
他鼓起眼,瞪圓的看着舒年,像是在責備她怎麼這會兒才說這事兒。
桂嬸的反應亦是很激烈,“就有幾個月大的孩子了?
你們倆什麼時候離婚的?
”
“……沒多久。
”
“那就是說,還沒和你離婚,他就和這女人懷孕了?
”
舒年沒說話。
桂嬸搖着腦袋,挺氣惱,又替舒年委屈,“現在的男人,太不負責!
以前還真以為他對你多好,現在看來,都是虛像。
”
舒年扯扯唇,“都過去了。
”
對于她離婚這件事,舒達夫沒有再多加責備,隻是對向沐陽肯定就沒有任何好印象了。
“你這麼走了,那他呢?
”舒達夫又問。
依舊是口齒不清。
“他?
”
桂嬸幫舒達夫解釋:“你爸問的是夜晏那孩子。
你這都離婚了,你們倆肯定在一起了吧?
”
提起他,舒年眼神深重了些。
她挑着飯菜的動作緩慢下來,好一會兒,才幽幽的開口:“他也會理解吧。
去念書,又不是什麼壞事。
”
“理解歸理解。
不過,感情這種東西,最怕距離分隔。
别說是愛情了,就說是親情,你和你表姐要是好幾年不見,關系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不穩定。
”
舒年何嘗不清楚啊!
五年~
五年的時間,真正不短。
五年後,她和夜晏都已經28歲,到那時候她再回來,一切大概都已經不一樣了。
她敢說,那時候的自己還能在夜晏心裡保有地位嗎?
說不定,夜晏那時候都能當爸爸了……
想到這,舒年胸口悶得難受,一口飯都再吃不下去。
隻把碗擱下,輕輕道:“我吃完了,一會兒我來洗碗。
”
起身,走到一邊去了。
桂嬸看着那身影,歎口氣,有些心疼。
舒年走進了廚房,眼圈才微微紅了一圈。
怎麼辦?
還沒走,心裡那份不舍已經像藤蔓一樣越拉越長,越纏越緊。
她都不知道20多天之後,她是否還真的能有勇氣離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