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無論何種場合,大臣們都從未見夜北承身邊帶過女眷,今日見他身旁跟着位嬌滴滴的姑娘,紛紛不由得感到好奇。
魏淮山指着夜北承身邊的林霜兒,忍不住問道:“王爺,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,生得這般嬌滴滴,讓人瞧着好生歡喜。
”
魏淮山跟随夜北承多年,兩年前被調去邊疆鎮守要塞,在夜北承的提拔下,更是成了一方将領。
平複邊塞後,前幾日才将将返回皇城。
這幾年沒有跟随夜北承,魏淮山自然不清楚很多事,包括夜北承身邊何時多了個姑娘,他也一無所知。
林霜兒瞧着魏淮山,隻覺得心驚肉跳。
這世上,怎有人生得這般壯實!
林霜兒簡直不敢相信。
大黑熊般壯碩高大的身軀,臉上一圈落腮胡襯得他兇猛又野蠻,加上這幾年在邊疆風吹日曬,他膚色黝黑似黑炭,跟個山野精怪似的。
林霜兒看着他,隻覺得他像個要吃人的野獸,兇神惡煞的樣子屬實吓人。
見他沖着自己笑,林霜兒隻覺得心口一顫一顫的,一個勁地往夜北承身後躲。
魏淮生瞧着她怯生生的模樣,像個受了驚吓的小奶貓,頓時生出想要吓唬吓唬她的念頭。
“王爺,這小姑娘生得好生白嫩啊,俺感覺一拳頭就能打死她。
”
魏淮生久經沙場,為人直爽豪邁,經常與軍中将士混迹在一起,便時常喜歡開一些不着邊際的玩笑。
可林霜兒聽着,卻不覺得他是在開玩笑,他那兇神惡煞的模樣,倒真像是要打人似的。
林霜兒簡直欲哭無淚。
她又沒招他惹他,作甚想要将她一拳打死呢?
這人不但長得兇惡,還蠻不講理!
“夫君……”林霜兒揪着夜北承的衣角,整個人都縮在了夜北承身後,隻敢露出一雙眼睛驚恐地盯着魏淮山。
越看,林霜兒心裡就越害怕了。
他長得可真吓人啊。
見她屬實被自己吓到,魏淮山便更加來勁了。
他咧嘴一笑,道:“這麼白嫩的女娃娃,吃起來應該不怎麼塞牙縫吧?
”
林霜兒一聽,簡直快要被吓哭了。
這山野精怪不但要打人,還要吃人呐?
早就聽聞邊塞苦寒,戰争殘酷,糧草短缺時,甚至會食人肉,喝人血。
這荒誕殘酷的故事,她也隻是在話本上看過,當時還不相信,如今看着魏淮山,又聽他親口說,林霜兒終是信了,心裡對他的恐懼不由得加重了幾分,真怕他一口把自己吃了。
身後的人突然顫抖得厲害,夜北承低頭,就瞧見可憐嬌小的人兒滿臉驚恐地躲在他身後,此刻正瑟瑟發抖呢。
夜北承眉目一凝,冷着臉對魏淮山說道:“你若将她吓哭,本王便再将你遣去大漠,讓你再吹幾年風沙!
”
緊接着,夜北承手臂一攬,将林霜兒擁入懷裡,大掌摸了摸她的小腦袋,語氣溫和地道:“霜兒莫怕,這家夥是開玩笑的,他不吃人。
”
魏淮山見狀,一臉詫異。
以往他也是這麼開玩笑的,可夜北承從來也不與他計較,怎今日為了一個女娃娃還跟他較起勁來了?
這時,有知情的大臣附在他耳邊對他道明了緣由:“魏将,軍怎麼連王妃的玩笑也敢開啊?
”
“王妃?
”魏淮山一臉震驚。
一向清冷寡欲的王爺竟然不聲不響地就娶了個王妃?
魏淮山簡直不敢相信,他怎麼一點音信都沒聽見?
怪不得夜北承跟他急了眼,魏淮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,連忙對林霜兒道:“王妃莫要當真,俺是個粗人,方才是俺胡亂開的玩笑,俺從不吃人,王妃莫要怕俺。
”
為了表示善意,魏淮山對着林霜兒露出了個自以為最親和的笑意,卻不想差點把林霜兒吓得半死。
他不笑還好,一笑就更吓人了,那大嘴一咧開,露出森森白牙,更像個吃人的山野精怪了。
“夫君……”林霜兒猛地将臉埋進夜北承懷裡,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。
夜北承眉目一擰,看着魏淮山滿臉胡茬的樣子,臉色一沉,道:“都回來幾日了!
怎跟個野人一樣不修邊幅!
”
瞧把這小家夥吓的!
隻怕是三魂沒了七魄!
夜北承冷聲道:“去把你那滿臉胡茬刮一刮!
”
魏淮山撓了撓腦袋,笑道:“俺生來就這樣,這胡子刮了也會長,刮了也是白刮,索性就不刮了。
”
夜北承無奈地揉了揉眉心,幹脆道:“你走遠一點,别在這吓人。
”
魏淮山深知自己玩笑開大了,隻怕自己再不走,那嬌滴滴的小姑娘真要被自己吓哭了,于是笑了笑,索性轉身喂馬去了。
見那山野精怪終于離開了,林霜兒方才從夜北承懷裡離開。
林霜兒看着魏淮山離開的背影,那虎背熊腰,連那行走的姿态都跟隻大黑熊似的,跟話本裡扛着狼牙棒的狗熊精簡直一模一樣。
林霜兒咽了咽口水,忽然仰頭定定地看着夜北承,靈動的眼眸一瞬不瞬。
夜北承見她緊盯着自己不放,忍不住問道:“怎麼了?
這麼看着夫君做什麼?
”
林霜兒道:“洗洗眼睛。
”
夜北承差點被她逗笑。
這時,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,聽着讓人十分不爽。
“喲?
想必這位姑娘就是皇叔新娶的王妃吧?
”
林霜兒循着聲音轉過身去,就見面前站在一個身着華衣的男子。
這男子身材偉岸,膚色古銅,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,幽暗深邃的冰眸子,顯得狂野不羁,那雙狹長的銳眼隐隐透着幾分毒辣與精明。
瞧着讓人十分不舒服。
夜北承不動聲色地将林霜兒護在了身後,冷眼睨着拓跋瑾,淡淡道:“大殿下沒有别的事嗎?
竟關心起本王的私事了?
”
拓跋瑾笑道:“本宮隻是感到好奇,本宮記得,當初皇叔不是親手把這小姑娘送給吳公公了嗎?
怎如今又變成皇叔的王妃了?
”
此話一出,林霜兒臉上血色盡失。
那段被她抛之腦後的噩夢又随之而來,讓她心口一陣悸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