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夜北承下了馬站在原地等她,林霜兒連大氣都來不及喘,一口氣跑到了他面前停下。
夜北承定定地看着她,冬日的暖陽照在林霜兒臉上,她匆匆跑來,小臉紅彤彤的,眼睛卻是亮的,比月色還要動人。
見衆将士都等着出發,她也沒廢話,伸手将手裡的護身符遞給夜北承,一邊喘着氣道:“你的護身符……掉了。
”
夜北承垂眸,目光落在她手裡的護身符上。
原來,她跑這麼急,是來給自己送這個的。
他伸手接過,仔細地收進了懷裡。
林霜兒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幾句,道:“這次你要收好了。
”
夜北承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林霜兒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他兩眼,道:“那……那我回去了,你們快些出發吧。
”
将将轉身,她便聽見夜北承在身後喚她。
“霜兒……”
“嗯?
”林霜兒轉身去回應他。
“一定要等着我。
”
林霜兒怔了怔,臉上綻出花兒般的笑容,幹淨又璀璨,比頭頂的暖陽還要暖人心窩:“知道了,會等你,這麼多人等着呢,你快走吧。
”
她轉過身,沒往回走,隻是站去了一旁,默默看着他。
夜北承翻身上馬,最後又看了她一眼,見林霜兒正面帶微笑地沖他揮手,夜北承揚起鞭子,“駕”地一聲,朝着遠方而去。
一瞬間,馬蹄聲震天響,林霜兒站在原地目送着,直到最後那馬蹄聲也聽不見了,她還站在原地看着夜北承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。
後來,明月四處尋不着她,便找到了宮門口,正見她一步步往回走,像丢了一魂一魄似的。
明月上前道:“公主,您怎麼在這?
西陵又派了使臣過來,眼下正在前殿與皇上議事。
皇後娘娘叮囑奴婢,讓你最好别出朝陽殿,安心在殿内養病。
”
聽見“西陵”二字,林霜兒不由得反感萬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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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問明月:“西陵派使臣來做什麼?
”
明月道:“奴婢不知,隻聽說又帶了許多聘禮,看樣子是想與北榮聯姻。
”
林霜兒眉心一鎖:“上次不是已經拒絕了嗎?
怎麼這次還來?
他們是聽不懂人話嗎?
”
明月道:“奴婢不知,隻聽公公說,這次西陵給出的聘禮比之前還要豐厚!
”
林霜兒道:“那我父皇是什麼态度?
”
明月道:“皇上自然是不願意将您嫁去西陵的,西陵人殘暴嗜血,皇上疼愛公主還來不及,怎會将您下嫁給西陵人!
”
林霜兒聞言,内心很是忐忑。
她知道,西陵如今國力雄厚,看似聯姻的誠意十足,實則是在威脅北榮,先禮後兵!
誰知道對方是真的想娶她,還是僅僅隻是想找個借口,與北榮開戰!
為今之計,林霜兒别無他求,隻祈禱夜北承能百戰百勝,将西陵打得落花流水,到時候,父皇也不用與西陵虛與委蛇,百般周旋!
在此之後,虞晚凝便來朝陽殿找林霜兒。
果真與她猜想的一樣。
西陵這次派使臣進殿,目的依舊與之前一樣。
還是想與北榮聯姻!
唯一不同的便是,這次想求娶她的不是孤敖天,而是西陵的國主,孤蒼雲!
聞言,林霜兒一臉震驚。
上次求娶她的是西陵的大皇子,孤敖天,她尚且沒有同意。
這次,又變成西陵的國主!
到底是意欲何為?
西陵的國主已經六十歲有餘,竟還要娶妃?
虞晚凝安慰道:“霜兒别怕,母後即便是拼了這條命,也不會将你嫁給那個殘暴的老東西!
”
林霜兒自然知道父皇母後都會護着她。
隻是她一直不太明白,對方為何執意要娶她,便疑惑問道:“為何一定要娶我呢?
倘若隻是想聯盟,除了聯姻,應當還有其他辦法吧?
”
虞晚凝道:“母後也不清楚,西陵人殘暴不仁,西陵的國主更是視人命為草芥,之前有許多小國為了求得安甯,主動将大臣的女兒以及當朝公主當做貢品獻給西陵國主,可都被活活虐殺!
那樣一個喪心病狂的暴君,還妄想求娶我的霜兒,簡直就是做夢!
”
林霜兒聽得膽戰心驚,她道:“倘若父皇不願将我嫁到西陵去,那西陵會發兵攻打北榮嗎?
”
虞晚凝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凝重。
林霜兒見狀,心中不由發緊。
如今的北榮雖然國力昌盛,可若要與西陵抗衡,無異于以卵擊石,不自量力。
半晌,虞晚凝方才道:“不怕,大宋有夜北承帶兵與西陵抗衡,西陵還不敢将主意打到北榮身上!
”
她看着林霜兒,聲音輕柔地安慰她道:“霜兒别害怕,你父皇已經明言拒絕了西陵使臣,斷然不會将你嫁到西陵去!
另外,大宋與西陵的交戰,你父皇會鼎力相助的,定然不會讓大宋孤立無援!
”
聽到這,林霜兒笑了起來,心裡頓時覺得踏實了不少。
如此說來,夜北承勝利的把握又大了幾分!
因是騎馬回程,原本一個月的路程,夜北承隻用了半個月就到了皇城。
彼時,西陵的鐵蹄已踏入大宋邊境,屠殺了鎮守邊塞的兩萬将領,情況十萬火急!
夜北承臨危受命,回到皇城後,來不及合眼休息,便率領十萬大軍前去增援。
臨出發時,念及齊銘對林霜兒幼時的照拂,便告知了他,林霜兒尚在人世,如今是北榮公主的真相。
齊銘整個人震在原地,好半晌才從這個狂喜的消息中回過神來。
當日下朝,慧宜沒等在禦花園的那條小徑上。
大抵,是因為今日孟謙告了假,沒來上朝,慧宜便沒站在老地方等他。
齊銘下朝後卻并未急着回去,而是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行去。
慧宜返回寝宮時,就正巧看見齊銘定定地站在她的必經之路,像是在刻意等着誰。
不過,慧宜可不認為他是來找她的,他避着她還來不及呢。
思及此,慧宜路過他身邊時,腳步飛快,連看也沒多看他一眼。
如今,他們當真是疏離得像一對陌生人。
齊銘卻忽然在她身後喚她。
“公主。
”
慧宜轉頭,有些疑惑的看着他,畢竟,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找自己搭話呢,若是以往,為了避嫌,早就躲得遠遠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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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及此,慧宜神色淡淡地道:“齊大人有何事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