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說不過阮氏,隻能憋屈的應下。
等兩人帶着三娘離開,太子立刻沉了臉,把手邊的茶掃落在地。
殿裡伺候的宮人跪了一地。
太後沉着臉讓這些人退下,然後才皺眉說:“你現在發脾氣有什麼用?
當初哀家叫你離那個女人遠一點你怎麼不聽?
”
這些時日太子在朝堂上被罵得擡不起頭,太後其實也寝食難安。
說到底,太子和蕭茗悠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上的,她如果早點兒處置了蕭茗悠,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步。
為了不背上罵名,她隻能盡力的替太子遮掩過去。
太子不想提過去的事,看着太後問:“那現在怎麼辦?
”
若是花容真的嫁給衛映辰,那他手裡就沒有能讓忠勇伯府忌憚的籌碼了,一旦開棺驗證蕭茗悠的身份,他這個儲君位置肯定是保不住的。
太子有些慌。
“你派去夷州的人回話了嗎?
”
太後反問,眸底森冷一片,殺意滿滿。
蕭茗悠的身份不能曝光,要保守這個秘密,魏家的人不能活。
提起這事,太子很是煩躁,皺眉說:“我之前就派人去了,但夷州離瀚京太遠,就算不眠不休的趕路,也要半個月才能到,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。
”
“你派了多少人去?
”
“兩百,且都是我的心腹。
”
太子答得堅決,太後點點頭,面色緩和了些:“既然如此,那應該不會出什麼事。
”
隻要魏家的人都死了,就不會有人知道蕭茗悠的身份,這件事便會永遠埋在土裡。
太子卻不安心,他咬牙說:“一定是老三故意謀算要害我,可母後太優柔寡斷,不肯對老三動手!
”
自從事發,太子便認定是安王害自己,但這段時間他派人去調查,并未發現安王與忠勇伯府和永安侯府私下有什麼來往,至于青龍山的土匪與安王更扯不上什麼關系了。
安王太幹淨,一點兒蛛絲馬迹都找不到,太子反而越發肯定自己爹猜測。
他現在已經聲名狼藉了,安王卻獨善其身,若是他被廢,安王不就是新太子的最佳人選?
太子越想越生氣,怪自己之前太心軟,隻想着兄友弟恭,對安王一點兒防備都沒有,才會落入這樣的陷阱之中。
太後皺眉,冷着臉說:“這件事哀家會讓人查清楚的,若他敢在背後動手腳,不管你母後如何,哀家定然饒不了他,但是朝中大臣如今對你已經很不滿了,你不可再在外人面前說他的不是。
”
不管背後有沒有人算計,太子都犯了錯,現在認錯改正是最重要的。
說到這裡,太後歎了口氣說:“也許這次喬遷宴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。
”
——
衛家的喬遷宴辦得很盛大。
不管是食材酒水還是茶果碗具都是最好的。
阮氏有心讓花容和衛映辰成婚,帶着花容一起操辦宴席,發現花容做起這些事來井井有條後,很是驚喜,在宴會上一個勁兒的誇贊花容,很是為花容驕傲。
錢夫人和錢含茵今日也來赴宴了。
兩人因那日被怼一直懷恨在心。
錢夫人聽完阮氏誇花容,笑着說:“這裡以前是齊王府,郡主若是沒有走丢,就該在這裡長大,郡主應該會很喜歡這個花園。
”
阮氏聽到這話有些感慨,正想說些什麼,錢含茵開口反駁:“娘,您這可就說錯了,郡主才不會喜歡這個花園呢。
”
“這是為何?
”
有人好奇的問,錢含茵揚聲說:“齊王病亡後,江三少爺是帶着郡主來吊唁的,但那時郡主還隻是個小丫鬟,永安侯府二小姐見她與江三少爺走得近,看她不爽,把她按在這裡剪了她的衣服,郡主差點兒就被人看光了呢。
”
錢含茵說完,其他人也想起這件事,意味不明的說:“我也記得這件事,聽說江三少爺為了幫郡主出氣,把李二小姐的衣服也剪爛不少呢,如此看來,江三少爺對郡主早就情根深種了啊。
”
那人說完撲哧一聲笑出來。
并非真的覺得江雲骓喜歡花容,不過是覺得堂堂郡主曾被人當作玩物很好玩罷了。
錢含茵也跟着笑,花容柔柔開口:“原來當時錢小姐在場啊。
”
花容的語氣很淡,并沒有因為錢含茵的話覺得難堪,卻讓錢含茵變了臉色。
她若是在場,看着花容被欺辱,那也不比李湘靈強到哪兒去。
錢含茵下意識的否認:“我不在場,我隻是聽别人說的。
”
“是嗎?
我怎麼記得就是含茵給我通風報信,告訴我郡主在哪兒的?
”李湘靈揭穿錢含茵的謊言,“當時我們關系很好,你雖然沒有幫着我欺負郡主,卻派丫鬟幫我放風來着,我可是一直都記着這份情呢。
”
錢含茵和魏明萱關系好起來後,暗中給李湘靈使了不少絆子,方才這番話不止讓花容難堪,也加深了李湘靈刁難跋扈的形象。
但錢含茵沒想到李湘靈會主動跳出來承認這件事。
她一時有些慌亂,底氣不足的說:“我沒有啊,湘靈你記錯了吧。
”
“我自己做的事怎麼能記錯呢,你手上戴的那隻金鑲玉的镯子不就是我給的謝禮麼,那可是我阿姐送我的禮物,還有内務府的标識呢。
”
錢含茵連忙捂住自己的手,臉一下子燒得通紅,難堪的很。
錢夫人也沒想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她想轉移話題,李湘靈卻站起來說:“我之前年少無知,的确做過許多蠢事,仗着身份欺辱郡主便是其中一件,今日既然含茵提起來了,我便當着大家的面,好好向郡主賠罪!
”
李湘靈說着來到花容面前,主動斟了一杯茶,屈膝跪地,雙手奉上。
“我為之前對郡主做過的那些事向郡主道歉,從今以後,誰要是敢欺負郡主,說郡主半句不好,就是與我永安侯府作對!
”
衆人被李湘靈的舉動震驚,誰也沒有料到,永安侯府嬌貴無比的二小姐會心甘情願的斟茶認錯。
花容也被李湘靈突然的舉動驚到,正不知該作何反應,又見李湘靈沖錢含茵挑釁:“書上說,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,含茵今日提起這件事不正是打算向郡主認錯麼?
”
錢含茵:“……”
這個女人她瘋了吧!